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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画册 其二 明 · 孙承恩
七言绝句 押侵韵
青山涧底结阴阴,老大还无用世心。
张洞西边煮茶灶,山灵虚闭白云深。
松风 宋末元初 · 黎廷瑞
流水渡涧秋泠泠,怒涛拍天风雨惊。
鸾锵鹤唳翻青冥,龙吟虎啸愁太阴
连山遍野流空明,飘飘音乐张洞庭。
弹璈鼓簧吹雪笙,拊石击磬作天钧
忽然昭文不鼓琴,幽幽又作吟风筝。
问童何如睡不应,起视月落天河倾。
乃知虚皇集万灵,风伯起舞苍穹伶。
世间郑卫聊足听,久笑舞此蓬莱音。
豫章本校:疑作禅)伯技痒不可禁,篝灯起诵离骚经。
重修白鹤观政和四年六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句轸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七、金石苑、《道家金石略》第三二四页
平泉县郭东门内白鹤观,据凤翅翱翔形势,擅仙客高洁声名。
鼓击而韵远,钟扣而声和。
木茂枝叶扶疏,地灵祷祈应验。
气象轻清,虚凝爽垲。
特其间神象颓然,廊庑断续,草侵庭户,鼠市于昼,良可叹也。
政和四年甲午夏首,轸因展谒,为之怆然,乃集诸道众谕之曰:「若岂为国储祥之地邪,何荒凉寂寥如此之甚也」?
知观张洞微曰:「唯唯」。
轸又谕之曰:「若岂为民祈谷之地邪,何隳坏蠹损如此已甚也」?
张洞微曰:「唯唯」。
轸复语之曰:「食其者,无避其事;
任其责者,不辞其劳。
早为之所,俾勿坏」。
张洞微曰:「敢不从训」。
轸再语之曰:「盛夏非土工之时,食贫艰浮费之用。
因旧补废,改故作新,正自不必劳民费财然后为之」。
张洞微曰:「敢不从训」。
故起工于五月庚辰,落成于六月己巳,用力少而见功多,费用省而成效速。
殿宇斋房,天神貌像,焕然备,怡然成。
轸闻天道以虚无为宗,以清净为本,爱物利民为心,福善祸淫为应,震耀杀戮为权,消息盈虚为度,运行不息,至公无私。
子贡曰:「天何言哉?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广成列禦寇曰:「天岂非视高而听卑,难穷而易蹈」。
自古圣贤化天下,训后世,未尝不因天而立教也。
创是观者,毋乃尊天为主,以教寓道,托法于灵坛异迹之地,为一方胜境邪?
不然,水旱可以祈晴雨,人民可以保寿算,如此之应也。
谨志兴修岁,刊之于石而传之不朽,庶几识其末云。
政和四年六月二十六日记。
按:民国简阳县志》卷五,民国十六年铅印本。
欧阳文忠公张洞1200年2(闰)13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三四、《平园续稿》卷九、《益公题跋》卷四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欧阳文忠公张洞书五幅。
字仲通开封人晁无咎《鸡肋集》有传。
颍州推官文忠实为守,甚重之。
皇祐三年,从晏元献公辟于长安文忠时守南京,答第一、第二书,其送行长篇今在《居士集》第五卷。
明年文忠丁母忧归颍,答第三书。
至和元年大理寺丞再从晏公于西京,而文忠初服阕还京师,答第四书。
嘉祐六年文忠枢府,而秘阁校理出守棣州,答第五书。
次序皆可考。
其后入为三司度支判官,历江西淮南转运使,官至工部郎中治平四年卒。
此帖藏玉山汪季路家。
庆元六年闰二月己亥
怀寄眉山知县王辟寺丞字仲通 北宋 · 魏野
五言律诗 押冬韵
仲先仲通,长忆又长慵。
有梦应相信,无书想见容。
尘埃五十驿,山水几千重。
老去难寻访,何时得再逢。
再次孔四韵寄怀元翁兄弟并致问毅甫1083年 北宋 · 黄庭坚
 押词韵第六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泰和县
书帙蠹鱼乾,炉香眠鸭困。
佳人来无期,诗句且排闷。
遥知乌衣游,棋局具肴酝。
争道嘲不恭,鏖兵劳得俊。
颇寻文献盟,不落市井吝。
四月明朱夏,南风解人愠。
风前怀二陆,家法窥抗逊。
身有三尺桐,爨下得馀烬。
端可张洞庭,寥阔世未信。
为我谢孔君,举酒取快尽。
世故安足存,青天飞鸟印。
朝议大夫致仕狄公墓志铭绍圣二年九月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四、《山谷全书·正集》卷三○
公讳遵礼,字子安,唐大臣梁公之苗裔。
五代乱,始去太原,稍占籍湘潭间。
公之季年,乃以孥家食于荆南,而坟墓实在阳翟
希颜徐州录事参军,赠兵部尚书
父棐,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亦赠工部尚书
公之伯氏遵度,字元规名士也
故公之学问渊源近前辈,有所闻则行之。
少以父任试秘书省校书郎,三迁为大理评事,知湖州安吉县明州鄞县
稍有能声。
大理寺丞通判成德军,通判蜀州赐绯衣银鱼。
通判江宁府、知兴化军
发运使改盐法,荐公知涟水军
废军为县,改知沂州
未上选,管勾牛羊司。
罢知淮阳军,避高遵裕通州
于是七迁为尚书驾部郎中,赐紫衣金鱼,改朝议大夫管勾崇禧观,以本官致仕。
以子明远右朝请大夫,进左朝议大夫
致仕六年乃卒,享年七十有六,实元祐九年正月也。
上柱国,爵西城县开国男食邑七百户。
夫人寿安县邹氏。
七子,长则明远
明复,前河南府左军巡判官
次明权,蚤卒;
次明通,郊社斋郎
次明忠,假承务郎
次明述、明昭。
三女子,嫁通直郎吴充礼,兰溪沈道,宣德郎沈逊
安吉时,马寻守湖州少公,恐不任事。
安吉大姓俞氏,所为多不法,前后令不敢击。
俞氏私酿酒,椎牛会客,公捕得劾治,寻大惊曰:「乃能如我少时」。
鄞县,县中号无讼,乃筑亭观,延章望之表民与讲学,士子颇归之。
表民集中有《与狄子论事》,则公也。
兴化时,邑中仕家十八九,宾礼秀孝,摧折强宗,兴温承、秋芦之陂,溉南北西洋,民食其功,去而祠享之。
其为通州,飓风坏民庐舍,老幼失处,劳来劝戒,不以遗后人。
公天资敦厚,不道人短长,仕官且然其所知,虽大利害,以与人,不知资己。
待僚属尽敬,见其一长,保荐,不以疑似小过轻绝之。
元规早世,嫂刘夫人少寡,守二女,公事嫂抚孤子,不愧古人。
退居,与父老款曲,未尝入谒府县。
讫于牖下,言笑而终,不以疾痛。
呜呼,可以无愧矣!
明远将以绍圣改元明年九月,奉公之柩,合葬于阳翟张洞寿安县之墓侧。
来乞铭于豫章黄庭坚
昔余舅氏户部尚书李公择元规婿也,数为余道子安之为人,今子安后殁,不得公择铭,其墓铭非余其谁?
铭曰:
良吏循循,父母小民,事不赫赫,故走于尘。
天下长者,为人不疚,商财计功,则在人后。
呜呼狄公,睦家甚雍,政问得民,不问其逢。
康宁寿考,德则自好,不富其橐,以仁为宝。
膴膴韩城,其望具茨,公宫其中,诏以铭诗。
罗宗瑞法师祷雨感应卷 元末明初 · 邓雅
南州大旱禾黍枯,赤日照地如红炉。
老龙卧稳鞭不动,无乃上帝封江湖。
道人早岁曾学道,能以精诚事祈祷。
绿章奏罢起风雷,三日为霖救枯槁。
吁嗟妙道不可言,安得共究玄中玄。
君不闻武当昔有张洞渊,道成掷笔还升天洞渊成道之日作颂曰行年八十一幻缘今已出掷笔归去来太虚无踪迹)
龙池寺 明 · 庞嵩
七言律诗 押齐韵
一山耸出龙峰嵿,峰侧龙池此度跻。
烟霁玉阳擎日近,岫连张洞觉云低。
太湖缥渺天根白,雪岭苍茫谷口迷。
莫问刀圭生羽翰,凌空吾欲驾虹霓。
张洞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鸡肋集》卷六二
张洞字仲通开封祥符人
曾祖光、祖绪皆不仕。
父惟简,太常少卿
幼敏悟,卓荦不群,惟简异之,抱以访里之卜者,曰:「郎君生甚奇,必再策名,后当以文学政事显」。
既诵书,日数千言,为文词甚敏。
未冠,晔然有声于同列间。
遇事慷慨,自许以有为。
赵元昊叛,扰边,关陇萧然,困于飞挽,且屡丧师。
仁宗旰食太息,思闻中外之谋。
以布衣求上方略,因得召试舍人院,擢试将作监主簿
寻举进士中第,调涟水军判官
遭亲丧去,再调颍州推官
民刘甲者,彊其弟刘柳二使鞭其妇,既而投杖,夫妇相持而泣。
甲怒,逼二再鞭之,妇以无罪死。
吏当夫极法,知州事欧阳修欲从之。
曰:「律以教令者为首,夫为从,且非其意,不当死」。
众不听,即称疾不出。
不得已,谳于朝,果如言。
甚重之。
晏殊永兴军,奏管勾机宜文字
,儒臣,喜客,游其门皆一时豪俊名士,而尤深敬
大理丞、知巩县事。
留守西京,复奏知司录司。
晚节骤用刑,幕府无敢言。
平居与赋诗饮酒,倾倒无不至,而当事有官责,持议甚坚,为沮止,而亦自以不负其知。
枢密副使高若讷、参知政事吴育荐其文学,宜为馆职,召试学士院,充秘阁校理,判祠部
时天下户口日蕃,民去为浮屠者众。
奏:「至和元年,敕增岁度僧。
旧敕诸路三百人度一人,后率百人度一人。
又文武官、内臣坟墓,得置寺拨放,近岁滋广。
若以勋劳宜假之者,当依古给户守冢,禁毋樵采而已。
祠部帐至三十馀万僧,失不裁损,后不胜其弊」。
朝廷用其言,始三分减一。
知太常礼院
宰相陈执中将葬,与同列奏谥执中「荣灵」,其孙诉于朝。
孙抃等复议,乃改曰「恭」。
复駮奏:「执中位宰相,无功德而罪戾多。
生不能正法以黜之,死犹当正名以诛之」。
而竟从等议。
初,仁宗后郭氏忤旨,得罪废,近臣屡以为言。
后既没,上亦悔,诏追复其号,二十馀年矣。
至是,有司请祔于庙。
知制诰刘敞以谓:「《春秋》书『禘于太庙,用致夫人』,致者,不宜致也。
且古者不二嫡,当许其号而不许其礼」。
奏:「后尝母天下,无大过恶,中外所知。
陛下既察其偶失恭顺,洗之于既没,犹曰『不许其礼』,于义无当。
且废后立后,何嫌于嫡?
此当时大臣护已然之失,乖正名之典,而复引《春秋》『用致夫人』!
按《左氏》哀姜之恶所不忍道,而二传有非嫡之辞,议非是。
若从变礼,尚当立别庙」。
不行。
太常博士,判登闻鼓院
上方向儒术,而馆阁久,数有建明,上以为知经,会覆考进士崇政殿,因赐飞白「善经」字宠之。
献诗谢,复赐诏奖谕。
出知棣州事,转尚书祠部员外郎
河北地当六塔之冲者,岁决溢,病民田。
水退还,彊者冒占,弱者耕居无所。
奏一切官为标给,蠲其租以绥新集。
河北东路民富蚕桑,虏中至谓之「绫绢州」,朝廷以为内地不虑。
奏:「今沧、景,虏可入之道,兵守多缺。
虏时以贩盐为名,舟往来境上,此不可不察。
愿度形势,置帅、增屯戍,以控扼之」。
时天下久安,荐绅崇尚虚名,以宽厚沉默为德,而于事无所补,以谓非朝廷福。
又尝谓:「谏官持谏以震人主,不数年至显仕,此何为者?
当重其任而缓其迁,使端良之士不亟易,而浮躁者绝意」。
致书欧阳修极论之。
权开封府推官
英宗即位,转度支员外郎
英宗哀疚,或经旬不御正殿。
上言:「陛下春秋鼎盛,初嗣大统,岂宜久屈刚健,自比冲幼之主?
当躬万机、揽群材,以称先帝付畀之意,厌元元之望」。
大臣咸以为言,遂听政。
差考试开封进士,既罢,进赋题曰《孝慈则忠》。
时方议濮安懿王称皇事,上曰:「张意讽朕」。
宰相韩琦进曰:「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
上意解。
诏讯祁国公宗说狱,宗说恃近属,贵骄不道。
狱具,上以为辱国,不欲暴其恶。
曰:「宗说罪不宥。
虽然,陛下将惩恶而难暴之。
独以其坑不辜数人,置诸法可矣」。
上喜曰:「卿知大体」。
因言:「宗室多贤宰相、名士,盖其知学问使然。
国家本支蕃衍,无亲疏,一切厚廪之,不使知辛苦,婢妾声伎无多寡之限,至灭礼义、极嗜欲。
贷之则乱公共之法,刑之则伤骨肉之爱。
宜因品秩立制度,更选老成教授之」。
宗室缘是痛诋呰,言「陛下亦起藩邸」,赖上察之,不罪也。
司封员外郎权三司度支判官
对便殿称旨,上欲遂进用,而大臣忌之,出为江西转运使
江西荐饥,民赋至积岁不入,奏,尽蠲免。
民输䌷绢不中匹者,旧皆成匹输,命计尺寸输以钱,民大便之。
淮南转运使,转工部郎中
淮南地不宜麦,民艰于输复命以钱输如江西
既籴,不踰时而足。
至今江淮人诵之。
初在棣州,梦人称敕召者
既出,如拜官然,顾视旌旗吏卒罗于庭,寤而自惊。
逮移淮南,梦如初。
自以年不能永,教诸子部分家事,无几何而卒,治平四年七月十二日也,年四十九。
为人长大,眉目如画,乐义而好施。
论事锋起,不能下人,尤精于听断,人不能欺云。
论曰:呜呼,仁宗之用人至矣!
其大臣中正仁厚而有远谋,其士大夫文学彬彬,皆可与有为。
仲通,固未尝大用也,然以身任朝廷事,居官不苟,遇事敢奋无不言,亦可观已。
英宗初立,有大论议,一时忠贤相与诤辩扶持,建久安之业,仁宗盖遗之也。
人臣不患位卑,至百工瞽矇,皆得以所闻辅上。
而士大夫喜言长厚,至务以持重不激发似是者为高;
慷慨喜别白是非者,则以为招名而近祸,苟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诚如是,天下事将孰与共哉!
仲通,可以不愧矣。
松风阁 明 · 童冀
七言律诗 押青韵
若耶溪毗卢阁,万个长松绕屋青。
半空雨歇龙吟晓,午夜风生鹤梦醒。
孤舟八月彭蠡,广乐何年张洞庭。
我亦平生识天籁,抱琴来就月中听。
再论郭后不当祔庙兼驳张洞嘉祐四年八月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一、《太常因革礼》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宋会要辑稿》礼一○之七(第一册第五五一页)、《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续资治通鉴》卷五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近上言郭后追祔非正,乞更详议。
今月七日学士院张洞奏状示臣,准中书批状,令两制同议。
臣以所论与不合,更不连书。
然臣观之言,曼辞饰说,似茍欲蔽前之失,非忠信之道也。
前世之君,废斥妃后者,皆溺于私爱,或嬖妾上僭,或谗诉妄及,此群臣皆引大礼伏节死争,如陛下于郭后,固未尝有此,盖于时圣虑在宗庙社稷之际,不得不然耳。
光武起于布衣,绍复天位。
郭氏,其后也,正位十有六年,子彊太子,子辅为中山王,可谓盛矣。
然自见年长宠衰,数怀怨怼,光武由此废之为中山王太后,其后太子彊亦自贬引为东海王
然当时文武大臣,元功俊德,布于朝廷,不以光武为情有厚薄,亦不以郭氏为过不当废者,意其识深远,知事不得已也。
今陛下之虑,岂不然乎?
光武虽废郭氏,然顾待其家,初不衰减,亦明退人以义,不缘于私故也,此又诏书所以追复郭后之意矣。
用平生之爱,故尊以虚名,顾礼义之正,故绝其祔庙,是范晔所谓使后世不见隆薄进退之隙者也。
至公至平,可谓折中。
之意,以追复郭后,则出于天子,以停止庙谥,则出于大臣。
共一诏书也,而论之异同,未知何从见之?
若不幸而此言传于后,且归过君父,亏损圣德,此其一也。
且臣前奏最要切者,以谓废兴不两立,而人君无二嫡,备万世之后而礼分不明也。
既不以此为辨,若不幸朝廷过听之,是虽自以能讦上起废为功,而犹且阴偪母后,妄渎正礼,此其二也。
故臣以谓非臣子之义、忠信之道也。
伏乞并下臣章,令两制详议。
臣诚愚妄,窃耻圣朝无光武之臣,是以莫能推明上德,而反崇饰诽谤,营为非礼也。
不胜区区,取进止。
礼部贡院张洞起请乞降等收录少字赋论进士奏状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一、《公是集》卷三三
右,谨具如前。
伏以礼部考试条式颁行天下,盖设公共之格,以便程文之体,使举子务各毕力,而有司得以考实。
譬于射御者,不失其驰,而射者自能中,乃为善也。
若欲变法易令,徇人所短,事同诡遇,非所以待天下贤士也。
又业文之人,惟务语省,亦不于数字之间便成骈赘。
且施行已久,未尝闻以此为毙。
朝廷信令,何必轻改?
所称欲依御试宣卷,即当院无由检会。
况御试恩系临轩,而贡院责在有司,以此比类,体亦非允。
张洞起请,议难施行。
武当山张真人奉诏祷雨有应 元 · 杜本
 押先韵
祈禳致风雨,传说自古先。
京师大旱连二年,地蒸热气如云烟。
林林嘉木尽槁死,毋论黍稷生秋田。
武当真人张洞渊,为道有心如铁坚。
粗衣恶食夜不眠,两眼奕奕光射天。
天子有敕丞相宣,诏君祷雨纾忧煎。
君坐默不语,奏达虚皇前。
将吏驱蛟龙,雷电相后先。
童童雨脚昼夜悬,平地涌水如通川
稚禾出土芃芃然,小草大木争芳妍。
都人士女喜欲颠,谓君直是真神仙。
我今为作喜雨篇,勒诸厓石千年传。
孙子高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二、《临川先生文集》卷七七
子高足下:辱赐教,奖劳甚渥,反复诵观,惭生于心。
某天介疏朴,与时多舛。
始者徒以贫弊无以养,故应书京师,名错百千人中,不愿过为人知,亦诚无以取知于人。
独因友兄田仲通得进之仲宝,二君子不我愚而许之朋,往往有溢美之言,置疑于人。
抑二君子实过,岂某愿哉?
兄乃板其辞以为贶,是重二君子之过,而深某之惭也,其敢承乎?
兄粹淳静深,文彩焰然,而摧缩锋角,不自夸奋,具大树立之器,人所趋慕,宜择豪异而朋之。
顾眷眷于某,岂今所谓同年交者,固皆当然哉?
某愿从兄游,诚不待同年然后定也。
承日与介弟讲肄图史,商较世俗,甚盛,甚盛!
孔子曰:「垂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深切著明也」。
私有望于兄焉。
此月奉计牒当度江南,十一日尽室行。
江山清华,有可叹爱,无良朋以共之,亦足怃然。
春暄,职外奉亲自寿。
张洞纪游用侄婿万弘德上舍来韵 明 · 杭淮
 出处:双溪集卷六、石仓历代诗选卷四百六十八
重游名山三月暮,杂花洞口春溟濛。
扪萝累足入地底,逸思飘然凌太空。
举头颠崖若覆盖,琼脂玉乳悬玲珑。
危台百尺俯幽奥,疑与玄圃沧溟通。
中有石笋起撑突,傍觉巨象驼蒙茸。
烟云氤氲不出户,时有石燕飞空中。
蟠拿又如伏虎豹,踊跃或似舞蛟龙。
千态万状接不暇,吐舌骇此造化工。
眼无庐山瀑布泉,暗滴石上时淙淙。
把炬搜奇更深入,日午重关掩曈昽。
手抚石床蹴丹田,恍闻玉女歌仙童。
丹田芝荒石床冷,至今修鍊留遗踪。
世上三十六洞天,不知谁为似张公
吾生足迹半天下,空闻海上有方蓬。
金银宫阙拂紫烟,绿窗玉树生华风。
弱水三千不可渡,求仙却笑人匆匆。
不如骑鹿访兹山,苍崖咫尺非难从。
为语同袍二三子,解脱还应早击蒙。
白日飞升未足问,灵襟已觉烟霞充。
忆昔游时(下缺)
朝散大夫给事中集贤院学士权判南京留司御史台刘公行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彭城集》卷三五、《宋元学案补遗》卷四
曾祖赠大理评事
祖皇任尚书工部员外郎判三司都磨勘司,累赠户部尚书
考皇任益州路转运使尚书主客郎中,累赠光禄大夫工部尚书
公字某,尚书中子,天性明彻渊粹,自为童子,有老成人量。
初学进士词赋,已为人传诵称道之。
至年十五,乃更习为古文。
读书心悟理解,志气开发,日增月益,河江委注,不可丈尺斗斛校也。
其十七岁所著撰,至今存者尚多。
两汉之后,豪杰之士所为文章,虽皆以理为主,偏局所见,致远则不通。
又其论五经,皆欲明王道,而惑于曲说,驳杂瞀乱,不能自解,圣人之道不明。
及公为之正德性,别仁智,举中庸,明天命,条达理,遂交贯旁畅,愈深愈远,未尝一踬焉。
尝论曰:「荀子不知性,扬子不知命,韩子不知道。
荀子言人性恶,则善无所起。
扬子畏死而投阁。
韩子汲汲求用于时,以不得出王公大人之门为己忧。
是三子其盛者也,而其蔽至是,其下者乎」?
至说《春秋》,其所发明尤多。
宋襄公事,或以为文王之战不过,或以讥不能鼓儳杀敌。
公以为文王之事,亦当内治其国家,外信于诸侯,何尝不治不信,而强争之。
既争而轻弃己民,其犹足谓之仁且智乎?
凡公之言,大约反其本,正己而物正者也。
书公子季友卒,三《传》皆以为贤。
公以谓季友之贤,因其有事而著之。
今卒而书季者,盖自是世季氏也。
公之论《春秋》如此。
自前世钜儒宿学,皆所不至。
概举二者,可以类知焉。
为《三传权衡》,解驳三家美恶,毫发无得以形遁者。
庆历初,有司更正贡士令士不从学官者,州郡勿举。
舅氏王源叔以书招公来太学,公答不可。
曰:「焉有伯夷、孟轲、段干木之俦,而自致博士弟子乎」?
其后此令亦废阁不用。
公举进士庆历六年三月御试,选为第一。
会内兄翰林学士承旨王公尧臣时为编排官,以嫌自列。
编排者,用考试官所定等第,受成事而甲乙之耳,诚无预于与夺,可无嫌也,王公固辞之。
上不得已,以为第二,拜大理评事通判蔡州事。
吴正肃公育旧闻公之贤,倾迟之。
及罢政事守蔡,得公欢甚,事无大小皆听公,州以清静。
与公日赋饮酒为乐,蔡人传以为盛事。
蔡州十县,五居高仰地,转运使符郡,变民诸谷,悉以粳糯充赋,皆市于旁县以输官,民益困急。
会诏书问可以宽民力者,公上疏其弊,因言方今用不足,尽如古难,宜敕转运使,必不得已折变,毋变其所无与不可得,则民虽病不困,事颇施行。
八年十一月,丁先公忧去官。
皇祐三年二月服除,还为大理评事
召试学士院,擢太子中允、直集贤院
是时方议定大乐,天子使中贵人参其事。
公谏以谓:「王事莫重于乐,今材学满朝,辩论有馀,足以增朝廷之光,而顾使若赵谈者居间,臣恐为袁盎笑也」。
明年同判登闻鼓院,改判吏部南曹南曹考功事
于是夏丞相薨,将葬,故事考功当请谥太常,集百官议之。
上以旧恩,特赐竦谥曰文正,不复关有司。
公上奏,请收还诏书,更属有司,得以公议之。
因陈:「竦备位将相,无正直声,陛下不当侵臣等官,而假人以宠」。
书三上,上嘉公守正,为改谥曰文庄
八月权判三司开拆司
后徙他部,亦未离南曹也。
侬智高岭南枢密副使狄青宣抚四路,而朝议不为置副,或曰使中官副之。
公闻,遽上奏曰:「狄起于行伍而列枢近,权兵而出,宜得正固干略之臣参共其事。
今不置副,置副而用中人,皆不可」。
秦州与羌人争古渭州,上以问左右,弃之存之孰利。
公时从三司奏事,闻之,上奏独请弃之。
以谓:「假令新城足以蔽秦州,长无羌人之虞,虽倾国守之可也。
不然,地形便利,贼能乘之以扰边圉,虽倾国争之可也。
今何所重轻,而糜国财、困民力、捐士卒之命,以贪咫尺之地,而有弃明信、规小利之名,使其有以窥中国,非计也」。
时议者不同,竟留之。
秦州坐是应接多事,财用匮竭矣。
五年四月,迁权三司度支判官,始解南曹赐绯衣银鱼。
至和元年正月张贵妃薨,追号温成皇后,有献议求为立忌日,礼官请对不许。
公奏言:「太祖以来,后庙四室,犹不立忌,奈何以温成私昵之爱,而变古越礼,恐祖宗神灵,不乐于此」。
上乃止。
八月同修起居注
居一月,召试超拜右正言知制诰赐紫金鱼袋,权同判吏部流内铨
初,陈丞相以公不附己,论议不能右公。
唯天子察公忠直,数得公奏议,开纳无疑,故亟用公知制诰
陈丞相修注未一月为言,上不听,曰:「此岂计官资日月邪」?
公谢日,上又面谕曰:「外间事不便,有所闻,当一一语朕矣」。
无几何,朝廷从礼院有所询问,礼生擅发印状以报,礼官莫知。
知礼院吴充谪罚礼生,而坐以出官。
公奏以为朝廷久安,吏习因循,百司庶府,茍且已甚。
稍激厉振职,未知如何而使以此得罪,岂不伤事害政也!
请追止前命。
已而修起居注冯京复以言事夺职。
公因奏事,上谓公曰:「吴乃是振职,冯京意亦无他,中书恶其太直,不与含容耳」。
公奏言:「自古唯有人主不能容受直言,或致窜谪臣下。
今则不然,上意慈仁好谏,而中书不务将顺圣德之美,排逐言者,乃是蔽君之明,止君之善,必且感动阴阳,有风雾日食地震之异」。
五日,地果震镇戎军,而都下雪,后累日昏霾,太阳色黄浊,略皆如公言。
公又密劝上收揽威权,无使聪明蔽塞,法令不行,以消伏灾变。
上深纳之。
时亲睦宅方筑神御殿,天寒休役。
公建言:「礼,诸侯不得祖天子,公庙不可设于私家,所以明一统也。
今神御若干,礼为可,则不宜以人劳辍作;
若不中礼,则遂止之,何权罢也」?
庙事遂寝。
宦官石全彬缘葬温成皇后,赏劳除宫苑使、领利州观察使
全彬不厌,后三日,复换正除利州观察使
公封还词头,上言:「全彬闺闼之臣,如此姑息,有势重于全彬者,何以待之」?
事竟得止。
二年,两制诸公多求补郡者。
公上疏论邪臣正臣进退之分:「正臣常难进而易退,邪臣常易进而难退,愿陛下参伍观之。
吕溱、蔡襄、欧阳修、贾黯、韩绛,皆有直质,无流心,论议不阿执政,有益当世者,诚不宜许其外补,使四方有以窥朝廷,启奸幸之心」。
上悟,乃留欧阳修等不行。
八月,假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充北朝皇太后生辰国信使
契丹遣其臣马祐来迓。
行自幽州,东北入古北口,更长兴、白隰山路,诘曲缭绕,或折而西南,行千馀里,乃出山,至柳河
公问祐曰:「自松亭直北趋柳河径易,不数日至中京,何不行此」?
敌人本欲以山路迂回,使中国信其阻远,常秘讳之,不使汉使知。
及得公问,惊谢曰:「实然。
然自通好以来,置驿如此,不敢改也」。
祐复问:「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食虎豹,人以为山神,此何名也」?
公曰:「以某所闻,駮也。
其状如白马,墨尾锯牙,音如鼓,盘桓迎日而驰」。
为诵《山海经》、《管子》书晓之。
祐释然相视,喜曰:「真是也」。
前此者汉使往,或以轻肆不为敌人所重,又有畏懦,拘守约束,惴惴不敢蹉跌者。
独公坦怀,意气自若,敌人畏服加礼焉。
二年三月王文安公参知政事,公自列亲嫌,求知扬州,诏许之。
初,狄青自南伐归,为枢密使
京城小民闻骤贵,相与推说,诵咏其材武。
每出入,辄聚观之,至壅路不得行。
上自正月不豫,益为都人所指目,公忧之。
会将赴扬州,辞行见上,因言:「陛下爱,不如出之以全始终。
今外说纷纷,虽不足信,要当使无后忧,宁负,无使负国家」。
上颔之,曰:「可语中书」。
公过见三丞相,谓曰:「向者天下有可大忧者,又有可大疑者。
今上体复平,大忧去矣,而大疑者尚存」。
其以事告之,丞相应对唯唯。
公既至官拜表,又遍遗公书曰:「汲黯之忠,不难于淮阳,而眷眷于李息」。
朝廷皆知为青发也。
至八月京师大水,避水徙家相国寺,坐殿上,都下喧然。
执政闻之始惧,以熟状出陈州
先是有彗星见,去之夕,而彗没。
自皇祐未有日食之变,公尝献《救日论》三篇,备言所以防奸禦变之术。
见而恶之,谓所亲曰:「刘舍人以此洗涤邪」?
公之建言,或以为过计,及后乃大服云。
扬州雷塘,即江都之雷陂也。
旧属民,自唐以来,耕种其中。
往数十岁,官取蓄水以备漕运,旧田主二十六家皆夺业失职,官始议以他田偿之,竟无与也。
然塘亦破决不修,漕运未尝赖此。
发运使因以假扬州种稻,而旧田主二百馀口皆饥寒,县官莫省。
及公至,持太和年契书诣府自讼,公即判还之。
发运使犹以漕运事动朝廷靳留之,公用种稻事證明其无用,朝廷乃听公。
杜公丞相衍致仕,居南都,闻之喜曰:「真良太守矣」。
九月,恭谢天地,改元嘉祐,进公朝散大夫封宣县开国男
天长富人陈乙杀人,捕得,赇县吏脱己,而以诬王甲
贫弱不能自明,遂受诬,囚至府。
公察之,心知其冤,而囚畏吏,不敢言。
公以委户曹杜诱,使精意鞫之。
诱不能有所反,而狱益傅致證左,牢不可破。
将论囚,公亲讯之。
囚得公语言,知其能为己直也,乃敢告冤,果陈氏杀人,远近传以为神。
明年四月,迁起居舍人、知郓州、兼京东西路安抚使
公初治扬,前守政苛,吏民不安。
公以宽简拊之,而民大和。
及至郓,郓比易守,政事不治,市邑攘夺,公行不禁,讼或累月不决。
公拨遣簿书,决平狱讼,不数日则已无事。
乃更约束,明赏罚,下吏奔走承命。
月馀,境内正清,盗贼屏息。
使客行寿张道中,遗钱一囊,人不敢取,以告耆长,长为守视,顷之客还,取得之。
又有暮遗物市中者,旦往取,故在其所。
先是西路久旱,不登,郓州尤多蝗虫。
公入境而雨至州,数日蝗自出境亡去,岁以有年。
居郓五月,召还朝,纠察在京刑狱,充宗正司修玉牒官
四年正月,同权知贡举
是岁始更贡士令,奏名者才二百人。
其罢黜者虽多,莫有不服者,至有为以颂得人。
上例赐近臣墨字,公得「稽古」二字,时论荣之。
杨佐判都水监,请凿孟阳河,盛冬兴役,死者数百人。
又坏民庐舍,发掘丘墓百五十馀所,而河讫不成。
百姓遮宰相自诉,执政乃收检计工役官匠属吏,囚呼冤不承,狱久不决。
公奏理之曰:「佐始相度此河,使生者劳敝,死者暴露,百姓怨痛,谤议沸腾,皆为之。
今置佐不问,而专罪馀人,不合人情」。
求以为首。
会有诏疏狱,一概解纵不问。
是时士大夫稍矜虚名,每得官辄让,众亦予其恬退之称。
让不失始利,而得名益高。
让端无穷,或四五让,至七八让,天子尝优容之。
下至布衣福州陈烈等,初除吏亦让,赐之粟帛亦让。
公以为此皆挟伪求名,要上迷众,其渐不可长。
乃建言诸让官,或一让,或再让,或不得让,宜一以故事旧典为准,以防未乱。
是岁天子将亲大祫于太庙,丞相欲加上尊号。
公以礼部兼领名表,丞相请撰表辞。
公止之曰:「陛下自宝元以来不受徽号,至今且二十年,天下之人咸知天子持盈好谦。
今复加数字,既不足尽圣德,而前美并弃,诚亦可惜,愿加深思」。
富丞相不怡,曰:「适已奏闻,乃是上意欲尔,不可止也」。
公曰诺。
退谓子弟曰:「吾备位近臣,当献可替否,宁得罪权门,岂可使主上受虚名而弃实美耶」?
遂上疏曰:「陛下尊号,既已云『体天法道钦文聪武圣神孝德』,尽善极美矣,复加『大仁』,不足增光,而曰『至治』,有若自矜。
今百姓多困,仓廪不实,风俗未清,贤不肖混淆,狱讼繁多,盗贼群辈,水旱继有,四夷虽粗定,然本以重赂厚利羁縻之,畏威慕义也,未可谓至治。
然则让而不居,于圣德弥高矣。
臣谓陛下永执至道,以当天心,必有一谦四益之报。
增加数字,未必发扬光辉,而反累二十年昭升之美。
又入今岁以来,颇有灾异,日食地震,雨雷大雪,飞蝗涌水,伤害广远。
以理论之,陛下寅畏天命,正当深自抑损,岂可于此时加上尊号?
伊尹戒商王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
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
诚望陛下求诸道而已」。
章凡四上。
天子得公奏,顾侍臣曰:「我意本谓当如此」。
遂断章表不受。
于是忤时相。
初,郭后既以废薨,天子加恩,追复其号,而不许谥与祔庙,且二十馀年。
至是礼官乃倡议,请依礼祔郭后于庙,朝议将许之。
公疏争曰:「昔《春秋》之义,夫人不薨于寝,不赴于同盟;
不反哭于庙,不言夫人,不称小君。
徒以礼不足,故名号阙然
郭后之废,虽云无大罪,然亦既废矣;
及其追复也,许其号而不许其礼,且二十馀年。
今一旦欲治以嫡后之仪,致之于庙,恐其未安于《春秋》也。
《春秋》之夫人,于彼三者一不备,则不正其称。
郭后于三者无一焉,而欲正其礼,恐其未安于义也。
且《传》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
废兴之间,固必有正不正之礼存焉。
今欲扶所废以为正,必将抑所兴以为不正。
古者不二嫡,万世之后,宗庙之礼,岂臣子所当擅轻重哉?
谨案景祐诏书,本不许郭氏祔庙,议已决矣,无为复纷纷以乱大礼,宜令诸儒极其论难」。
有诏并张洞奏状重议。
论景祐诏书,以谓追复郭后,是人主意,停止庙谥,则执政所为。
公以议不同,不连章。
已而丞相太常趣定议,将以祫前升祔。
公闻之,又上奏曰:「臣观之言,乃是曼辞饰说,茍蔽前失。
以追复郭后则出于天子,以停止庙谥则出于大臣
共一诏书也,而论之异同。
若不幸而此言传于后,且归过君父,亏损圣德,此其一也。
且臣前奏最要切者,以为废兴不两立,而人君无二嫡,备万世之后,礼分不明也。
既不以此为辞,若不幸朝廷过听之,是虽自以能讦上起废为功,而犹且阴逼母后,妄渎正礼,此其二也。
愿并下臣章,令两制详议」。
有诏是公,议者乃止。
于是祫祭有日,礼官建白,请以孝章皇后以下四主享于别庙,不升合食。
上重其事,有诏两制集议。
公与胡宿等共上议曰:「案《春秋传》曰:『大祫,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
国朝事宗庙,且百有馀年,至祫之日,别庙后主,皆升合食,遵用以为典制
此皆祖宗制节,垂法以贻子孙者也,未易轻改。
且行之已久,祝嘏宗史,既守以为常,一旦轻议损益,恐神灵不安,亦未必当先帝意也。
《传》曰『祭从先祖』,如其故便」。
公以论列未尽,又特上奏曰:「九经所载祫祭制度,最明备者莫如《春秋公羊传》。
自汉以下,皆引为證。
所谓未毁庙者,岂有帝后之限哉?
此乃国朝所以依缘循守,行之且百年者也。
今群臣不务推原《春秋》之法,而独引后儒疑近之说,不务讲求本朝之故,而专倡异代难通之制,不务将顺主上广孝之心,而轻议宗庙久行之仪,欲摈隔四后,使亿万斯年,永不得合食于先帝,臣窃恨之。
贡禹议罢园庙,匡衡议迁郊兆,群臣和之者非一,自以为周公、孔子复生,不可得变。
元帝、成帝信之,然而通人未以为当。
既而皆悔之,则无及矣。
夫宗庙之礼,神灵之位,岂可使举措数有后悔哉?
此自陛下所当留圣思也」。
初,上春秋高,朝议或有恐上劳拜起者,而礼官承旨,遂造此议。
上微闻之,又得公章,谓近臣曰:「朕初谓礼当然,茍以拜起为烦,吾犹能之,何惮也」?
遂手诏罢议。
龙昌期者,著书传经,以诡僻炫众,至诋毁周公,杂用佛说。
拥弟子十数人至都,文丞相荐诸朝,以所著书示两制
公与同列并奏昌期非圣不经,请下益州毁弃板本。
事未行而昌期用荐赐五品服,帛百匹,中外疑骇。
公拜疏曰:「臣按昌期之书,违古畔道,所谓言伪而辩,学而博,是王制之不听而诛者也。
陛下哀其衰老,未使服少正卯之刑,则幸矣,又何赏焉?
孔子作《孝经》,圣人者无法,而朝廷顾多昌期之毁周公,臣所不晓也。
且陛下使臣等议之,臣等不敢不尽忠。
今置臣等之言而不用,纵昌期之妄而不诛,乃反褒以命服,厚以重币,是非贸乱,沮劝颠倒,使迷国之计行于侧,而圣人之俗倡于下,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伏乞追还诏书,毋使有识之士窥朝廷浅深」。
词极切直,昌期亦惶惧不敢受赐。
装卸营卒达等数十人酗酒斗呼,指斥乘舆,有司不之觉,皇城使以旨捕送开封府推鞫。
案成,弃达市。
公移府问所以不经审讯之由,府报曰:「近例,凡圣旨、中书门下、枢密院所鞫狱,皆不虑问」。
公曰:「此岂可行耶」!
遂奏请自今一准定格。
枢密使开封府有例,不复论可否进呈,报公不行。
公争之曰:「先帝仁圣钦恤,以京师刑狱最烦,故建纠察一司,證审真伪。
自迩以来,每有大辟,倍加精慎。
此则先帝不敢兼于庶狱庶慎,惟有司之任。
今乃曲忤圣旨,中书门下、枢密院所鞫公事,不复审察,未见所以尊朝廷、慎刑罚,而适足启府县弛慢狱卒、侵侮罪人、衔冤不得告诉之弊。
又朝廷旧法,不许用例破条。
今顾于刑狱极慎,人命至重之际,而废条用例,此臣所不喻也」。
天子乃以公章下开封府,著为令。
翰林学士韩绛上言:「国朝官制未立,如中书门下宰相职号令,乃以近臣兼判两省,例已重。
诸如此类,宜加裁定,正其名体,他官典领,一用旧例。
百司常务,多关二府,请择重轻,移付于下。
走吏章服与公卿不殊,宜著为等级。
台阁省寺无所传录,可依仿《周礼》、《唐六典》,著为一书」。
天子以为可行,召公翰林胡宿受诏详定。
公以谓:「此帝王能事,朝廷大务,必将损益沿革,成一朝之制,不独空言而已。
当得其人,乃能成事。
前日朝廷欲正大乐,先定律吕,自景祐至今近三十年,而功不就。
今之所为,又重于乐,自非周召管萧之才,恐虽三十年亦未可望也」。
凡再辞,不许。
既受命,公乃奏请,未置局,先条可改正裁损申明数事,送中书门下参详可否,然后删定。
诏许焉。
未及上,明年三月,韩再奏趣行之。
公乃与胡公政事堂,略条一二事,咨丞相曰:「国家必欲兴修官制,勒成一经,为后世法,则宜先简别条贯,澄清流品,使事事有法。
不然者,虚列官府,徒作空文,无用也。
今且以数事言之。
枢密院五代以来,始与中书对掌机务。
名体不正,无甚于此。
尚书二十四司,今为虚名,官冗员众,蠹财害政。
即欲改正官制,则当罢枢密院,废三司郎官不治事者,以前资散官处之,可乎?
审刑院审官院群牧司提举司纠察司,骈衍于官,皆当省,还属尚书九卿,此裁损者也,可乎?
唐制,谏官史官宰相入立仗下。
唐制,中书出制敕,门下审之,而后尚书出告身。
唐制,学士下领外职,舍人分判六曹,皆美政也。
必欲申明官制,无先于此者,可乎?
开元时,官有定员,职有常守,故李林甫之为《六典》也易,然犹仅成一书耳,卒之不能行也。
本朝随事建官,取便事而已,有司奉法守职可矣。
茍不能尔,恐虽成书,犹且复废。
宇文之《周官》,唐之《六典》是也」。
丞相久之度不能行,曰:「然。
此诚难事,业已行,姑徐徐为之」。
居月馀,韩以中丞言事,出知蔡州
又数月,公帅长,然胡公犹在朝,而朝廷亦不复问官制云。
十月,上亲祫祭太庙,礼毕,公以加恩上骑都尉,进封开国子
初,翰林侍读学士吕溱真定府召还,监司积与不平,捕亲吏,按验穷治,得尝借官曲作酒,及以私货往河东交易二罪。
先谪知舒州,而后狱具。
大理寺约法,乃未尝受推,法不当蔽罪。
事起,外议纷纷,言有死罪十。
独天子素知薄过,不致于理,夺侍读分司南京而已。
公行制书,具道上所以待意,许自新。
上恩如此,诏词理当尔,非有所左右也。
而自中丞知杂谏官、御史,争上言罪大责轻,公制词不直。
天子察公无过,以其章示公。
既而言者终不,上厌甚,不得已为不用赦,再削一官。
舍人命词,与公无异,言者乃止。
御史吴中复尝荐文学郑叔熊于朝。
故事,御史荐士,无特授官者。
前数年,观文殿学士王公举正尝荐叔熊,既不行矣。
已而执政中复故,乃更追用举正前章,除叔熊以官。
叔熊实以医自名,为中复治嬖妾有功,中复故称之。
公刺讥中复中复闻之,恨甚,又憾前诋欺不遂。
而公洁廉无私,无可加诬者。
公前议郭后,有语云:「上之废郭后,虑在宗庙社稷之际,不得不然耳」。
中复即深文排诋,析言搆语,云此欲开导人主废后,是许敬宗之伦。
中复既唱其端,随者翕然。
执政诸公虽知其不直,然亦恶公数正言异己,欲因事挤之。
御史章上,将开陈其端绪,冀人主意动,则挻之矣。
而上辄曰:「此岂可行」?
敕封去之。
每上辄然,至十馀章。
后日有御史复上殿,上逆谓之曰:「是又将言刘某耶」?
御史实自欲言他事,皇惧甚,退更相告言。
谏官、御史本亦承望上旨,虽数妄作,不能不反顾己患,既揣知上意,即噤齰不复言。
当是时,人主素知公,公几不免。
公为人亮直正固,其处己明甚,循理蹈义,志之所,乃形于言,不以纤毫异内外也。
又以为德性茍,则功名可遗,学问茍明,则文章不足事也。
其以待人,亦推己意而同之。
然世俗以夸严无实为成名,虚誉崇饰为尚贤,内不能自知则高自期待,外以悦人则复以才能许人。
士之浮薄慕名者喜乐之,与公异操,故与世多不合。
其夫人尝谓公曰:「人以君为傲,宜有以接俗弭谤」。
公曰:「吾何傲也哉?
老者吾尊之,少者吾宾之,贵者吾严之,贱者吾安之,自谓宜矣。
世俗之人,又欲其足之随之,谄之狎之,然则是乡原已,吾不为也」。
是时执政为上兴太平,复行王化,取其文致与周汉等隆而已。
士大夫知旨者,趋欢附和,咸得显仕。
公乃介然独立,上下交忤,谤言益多,执政滋不悦。
公在西垣七年,诏诰典重,褒贬有体,不可增损一字。
为上尊号表,时凡五请一谢,不移时即具。
又尝一日有诏,追封皇子公主九人,宰相得旨,即日待进,公将上马,遂不解带,援笔书之,凡数千言,词意皆不同,吏誊白不暇。
往反才食顷,执政皆惊视,以为所未尝见。
吏有窃言曰:「公乃以此见忌耳」。
故事,舍人翰林者,皆以久次。
执政不欲公在内,每有阙,辄置不用。
永兴军阙守,公自请治之。
执政喜公之去,疏奏,即除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府事。
公谢曰:「臣本求永兴,不望侍读,不敢受」。
诏不许。
既行六日学士阙,遂越用范镇,众人为公惘然。
公之辞行,面陈用将之术,且言:「顷来边吏颇以饮食佣役得罪,即今武吏,多不愿临边。
孙沔、吕溱,贵重有功名,犹以此见废,设复有孟舒、魏尚之徒,臣固知议者之不能容。
此乃冯唐所以疑汉文帝不能用颇、牧也。
臣愿陛下容边臣,阔略细过,无督以微法」。
又言:「马军都指挥使张茂实,本周王乳母子,尝养宫中。
往年市人以狂言动茂实,近者御史中丞韩绛又以倾宰相,重摇人心。
臣谓要令两善,莫若解茂实兵权,处以外郡,于茂实不失富贵,而朝廷得远嫌疑」。
上皆然之,是后边将遂无以酒食坐者,茂实顷之亦出知曹州
公以十二月至雍部。
先是关中比岁不登,百姓流移,长安尤甚。
公开仓廪,赈乏绝,宽赋敛,止逋责,省徭役,缓期会,约束豪右,毋敢固粜。
民苦大钱数变法疑惑,公使官吏俸钱,一皆中给,民因知官不复变法矣。
事必当请者,请而行之,其馀则皆以便宜厝置。
视事三日,大雪盈尺。
雍人喜曰:「此公赐我」。
数月,流民稍自归。
明年大丰熟。
是时,朝廷遣使均田,欲以等贫富,以致颂声。
上因公之西,敕至部徐访利害以闻。
于是孙琳主均河中府耀州,召聚吏民,暴露田间。
百姓相传县官且增赋税,所在斫伐桑柘,关中嚣然。
公遽上言:「方今灾伤流移,恐未可以均田。
愿且召还孙琳,别俟丰岁,以民心」。
初,以方田法步地,千步为
方度之,诚使其覈实无颇,然但为能知田亩高下耳。
至于均税之法,以地肥瘠为差。
其勤力从事,田亩修治者,则重自若;
其惰窳不事事,而田亩荒瘠者,因获减
然此当以肥瘠言也。
廉明,用心不一,或不能尽知田事,或挟私与夺,上无由察也。
故均田之害,人皆知之,独言事者乐其名。
公所以求待丰岁者,恶斥言之耳。
琳之度田,起自万泉龙门
此两邑皆山田,崎岖二三百里间。
人以谓审如琳法,旬岁不可周遍也。
皆不出一月而奏毕功,论者惊笑其谩。
会公奏至,中书犹信言,以公为不晓,用章报公,敕榜告民毋得残桑柘而已。
顷之,河中民果诉增减田税不平,凡数百户
七年四月,迁礼部郎中
九月,大飨明堂,进封彭城郡开国侯
公与欧阳公永叔相厚,及欧阳参知政事,尝为丞相韩公言公所为,不如谤者之言也。
久之,韩公谢曰:「虽失之东隅,可以收之乎」?
欧阳曰:「公能如是,大善」。
将还公为翰林学士,会上不豫,事且寝。
八年四月英宗皇帝即位,进吏部郎中
公治长安,豪猾敛手,良民得职。
大姓范伟积产数巨万,冒武功县令范祚为其祖。
伟所取信者,持祚为令时黄敕耳。
伟家不徭役者五十年,更西事调发,下户困蔽,而伟自若。
盗相祚墓,以己祖母合葬之,谩云祚继室也。
雷简夫处士登用,能为文辞,伟赂简夫,使为墓碑,以信其伪。
伟因此出入公卿间,持府县短长。
数犯法,至徒流,辄以赎去。
安人皆知伟罔冒,畏伟不敢言。
吏受赇者,辄为伟蔽匿。
公因事发之,穷治,伟伏罪,长安中欢呼称神明。
会大赦,未断而公去雍,伟因谋反变前状,自后连五狱,證逮四五百人,展转二年。
朝廷以委御史,乃不得变,而伟亦以更大赦,杖之而已,长安人恨之。
公在雍三年,治声四出,巴蜀人皆愿得公为守,引领冀望,或相与至界上,问使客刘公何时来。
是年,公以疾自请。
八月,召赴阙,勾当三班院,徙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上初即位,有疾,皇太后尝临朝。
上疾愈,乃归政。
有小人言二宫不欢,谏者或讦而过直。
公以谓当以义理从容感讽,不可以口舌争也。
是时方进读《史记》,至尧授舜以天下。
公因陈前说,曰:「舜至侧微也,尧越四岳,禅之以位,天地享之,百姓戴之,非有他道,惟其孝友之德,光于上下。
何谓孝友?
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
辞气明畅,上竦体改容,知其以讽谏也。
左右属听者,无不嗟喜动色,即日传其语于外。
既退,王翰林谓公曰:「公直言至此乎」?
慈寿闻之,亦大喜。
治平元年四月,公得惊眩疾,数月不朝告,且满百日,公求便郡养疾。
上谓执政曰:「刘器识才学,朝廷未见其比者,虽病,固当留」。
乃复赐告。
尝一日讲毕,上谓学士诸公曰:「曾见刘某否,病今何如?
可往省之」。
于是,王、范两学士来见公,道上语。
会内苑橙实初熟,上使中贵人以五十枚赐公,面问公起居,所以慰抚甚厚。
公拜表谢,而病亦少间,因自陈家贫,复求补外,上怆然许之。
九月,除知卫州,换汝州
郡久废不治,公召曹吏谓曰:「吾以病来此,汝无以吾病故,习前态。
谩欺分毫,黥罚汝」。
吏人素闻威名,战栗不敢犯。
已而更以吏事委属僚,时时更改判画,举大纲而已。
其所以赈饥穷,省徭役,诛锄黠恶,方略如旧。
吏皆窃言:「公病犹尔,不病耶」!
二年十一月上郊,进封开国公
三年四月,迁右谏议大夫
公谢曰:「臣久病茍禄,已无愧耻,诚不敢复望迁秩,重招讥议」。
诏不许。
公前后拜官,未尝辄让,唯初拜侍读及除谏议辞之。
其诚心以谓所不宜处,则不欲茍受之,以邀名也。
居无何,召还阙。
公自陈病笃,不能朝,愿罢学士,治南台
许焉。
十一月集贤院学士、权判南京留司御史台
四年正月,今上嗣位,给事中
明年四月八日,薨于位,享年五十。
所著《春秋传》十五卷、《春秋》十七卷、《春秋说例》二卷、《春秋文权》二卷、《春秋意林》五卷、《弟子记》五卷、《七经小传》五卷,皆成书。
《易外传》二十卷、《元滋》九篇、《通古》五卷、《古风》五卷,皆未就。
文集若干卷。
公学问广博,无书不通,自浮屠老子,以及山经、地志、阴阳、卜筮、医药、天文,略皆究知大略,求其意义合于圣人者。
而世人所谓善者,亦不废也。
尝与吕溱济叔在礼部,夜视填星,指曰:「此于法当得土,不然乃得女」。
居数日,使者来,因言宫中两夫人皆当就馆,吕相视笑。
数月,果生两公主
又尝斋太乙宫,与内弟王钦臣夜语曰:「岁星往来虚危间,危甚明盛,以吾观之,当有兴于齐者」。
岁馀,英宗齐州防禦使入继大统,遂登大位云。
长安时,得三代时钟鼎器皿数十,皆有篆刻铭识,文字奇古。
公按读之,因以考知前代制度,用匜敦簠簋,与前世学者所说不同。
其所言齐黄冕,亦书传所不载也。
公珍惜之,尝曰:「我死,子孙以此烝尝我」。
及病累年,尝使子弟诵书其侧,时阅古器以自适。
尝叹曰:「我所著书,皆圣人微旨,而不及尽有成,岂非天哉」!
公与人交,不求其备,得一善则称道之。
其推进者甚众,而与江休复邻几最善。
尝曰:「邻几和而不流,柔而不犯,当求之古人,阮籍、陶潜之伦也」。
荐之于朝。
邻几所以骤用修起居注,公有力焉。
又尝称贾直孺,人或讥贾者,公曰:「贾何必全美,居今之世,而劲直有守,不阿贵位,此其足以过人远矣」。
凡公论交如此。
邻几死,哭之恸曰:「唯君知我」。
欧阳永叔为志墓石,公为书之,以致意焉。
梅尧臣圣俞与公亲且旧,既卒,其家不能自存,公哀之,未有以助也。
圣俞尝欲书程丞相神道碑,病不果,公为成之。
程氏喜饷白金五百两,公不发封,尽以赙氏。
公平生未尝轻为人书铭,特此二事,以经营二友云。
公两娶武威伦氏,皆侍御史官程之女。
前夫人先公十七年卒。
继以女妹,累封河南郡君
子男四人。
定国,郊社掌座,早死。
奉世进士及第大理寺丞
当时大理评事
少子安上,太常寺太祝
女子三人,长嫁大理评事韩宗直,二尚幼。
公于宗族,赒给甚厚,家事未尝问有无。
岁时朝廷行礼,得以推恩,辄以旁逮疏族。
先人有田在苏州,公未尝取一粒,皆以畀内外亲属。
及其终,家无馀财。
公既殁,朝廷推恩,以两子孙望、旦皆为将作监主簿,又除族子安世试将作监主簿
世父敦,坐法堕官,公常怜之,雅意欲官其子。
故诸孤以世名闻,所以成公意也。
少公四岁,及能读书,则公学问成立矣。
所学所闻,资取于公,而公志之所存,窃预焉。
公于友爱天至,尝曰:「唯得兄弟,可以忘我病」。
公不幸至于大故,哀痛感慕,无心以处,岂复能详记其徽美耶!
日月有期,将以来岁月,从祔于先公。
诚冀自托于大贤君子,垂名无疆,而惧他人闻见之不详,且世俗之多诸恶,不敢尽也。
故自抑推割,而纂述其大概,唯执事悯怜而赐纂述焉。
谨状。
涪州石鱼题名绍兴十年正月 南宋 · 孙仁宅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三、《涪州石鱼文字所见录》上、《八琼室金石补正》卷八三、同治《涪州志》卷二、一四
涪陵江心石上,昔人刻鱼四尾,旁有唐识云:「水涸至其下,岁则大稔」。
隐见不常,盖有官此至终更而不得睹者。
绍兴庚申首春乙未,忽报其出,闻之欣然,庶几有年矣。
邀倅林琪来观,从游者八人:张仲通、高邦仪、晁公武、姚邦孚,仁宅之子允寿,公武之弟公退、公适,邦仪之子宁祖
郡守孙仁宅题。